灰一

杂食党,啥圈都混,墙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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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eus/newt】一面

★莉塔视角

莉塔注意到这个男孩已经很久了。

每次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一起上课时,她总能发现纽特和自己一样孤零零地独自坐占着最后的桌子,然后像是两束孤独闪耀的光,他们的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在了一起。

就这样,他们走在路上时开始会互相轻轻点头问好,在上同一节课时坐在一起,会互相借对方的笔记抄写。而她在心情不好时越来越习惯去阁楼寻找纽特,观察他偷偷饲养的神奇生物,聆听纽特对这些生物滔滔不绝的介绍——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打开话匣子。

莉塔一直以为纽特和自己是一类人——都不太招同学的喜欢、更习惯独处而不是融入小团体以及从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他们才能互相理解并能够让自己的世界接纳对方的原因。

她渐渐发现自己愈来愈喜欢和纽特待在一起,只独属两个人的时光美妙非常,她就像是童话里发现了水晶球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不让它的光华泻于世俗之人面前分毫。

然而,和上文的“以为”一样,莉塔最终发现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臆想。

纽特有个哥哥,他的名字是忒修斯,是以前的学生会主席,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考入魔法部,年纪轻轻已经获得过一枚梅林勋章。

纽特不是张扬爱炫耀的性格,而当他偶然说起他时,莉塔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套上无数光环的人居然会是沉默寡言的赫奇帕奇学生的哥哥。她忘不了纽特言语间不由自主闪闪发亮的眼睛,陡然流畅了的表达和快要满溢出来的依恋。

她的心猛的一沉,隐隐的危机感像一条蛇悄悄蛰伏进她的心底。

莉塔试图笑了笑,却只不过咳嗽了两声。

“啊对了,你可以先认识一下他。”纽特歪了歪头,脸上显露出鲜少的兴奋。他转身在书袋里翻找,拿出一本厚厚的硬皮相册薄,摊开在膝上,指了指第一张,“看。”

这是兄弟俩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的照片,茶色头发的少年坐在木板上,穿着白衬衫和吊带裤,赤裸的脚沾上了泥土,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有着偏黑色的头发、和弟弟一模一样的高鼻子,微微笑着摇动秋千,风衣在风中摇摆;两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快活,柔和美好的像是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棉花糖絮,甜蜜的,抿进嘴里就化成了糖浆。

莉塔有一瞬间的恍惚,她随即将同地狱之火般窜起的嫉妒给压了下去并为此暗暗心悸。她咬了咬口腔内侧的肉,告诉自己,只是兄弟。

她的目光又落在第二张上:纽特像是一只小金丝雀一样飞进了刚进家门的哥哥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只能够到忒修斯的胸口,就算只是看着,似乎也能听到他们欢乐的笑声。

“他喜欢拥抱,这很腻人,真的。”纽特从鼻尖到腮边都漫上了淡淡的粉色,才后知后觉地像个拿着喷香的蛋糕舍不得分给别人的孩子一样一边嘟囔一边匆匆合上了相册,“这些……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他去魔法部后,就算是圣诞节也回不了家……抱、抱歉,我不该说这么多的。”

纽特低垂着眼,蓬乱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他用细长的手指去轻抚缠在手腕上的皮克特,和平常心情低落时做的一模一样。

莉塔既不满于另一个斯卡曼德对纽特的忽视,又不自觉地对此感到庆幸。她清楚自己在这时候该做什么,但她一动也没有动,不知为何。

很多事情在一犹豫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做,只能用尽余生的时间来扼腕叹息;而又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参与的资格——梅林在上,多么残酷啊。

莉塔在纽特给自己小渡鸦的时候是幸福的,她惊叹地捧着这个小家伙,尽管它现在没有漆黑鸟羽的覆盖而显得丑陋弱小。

“莉塔,麻烦之后照顾好它……我今年圣诞节不留在这里了。”

“……你回家?”

莉塔将目光从手掌心中脱离,牢牢地粘在了纽特脸上。

“是的,我,呃,我想对忒修斯说一些事,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应该这么做。”纽特结结巴巴地说,微卷的发梢轻轻摇晃,和湖水一样清澈透明的眼底漾出憧憬的碎光。

“我已经十五岁了。”

不,不该是这样。

莉塔摇了摇头,纽特的声音仿佛从世界的另一边传来,在她自始至终空洞的心里回荡着,发出一圈圈嘲笑般的回声。

她早该察觉出来的,从纽特第一次说起那个忒修斯,从他每一个星期都充满期待地等待猫头鹰能送来一封落款为那个忒修斯的信,从他每次回信都偷偷摸摸地写并且把寄来的邮戳收藏起来,从每时每刻。

纽特 斯卡曼德的心很小,已经被神奇动物和他的哥哥占领得满满当当。

纽特 斯卡曼德也很固执,莉塔在多次尝试无果后,终于放弃了说服他这一工作。

最后她一个人颓然地坐在阁楼的地板上,窗外是飘飘摇摇的雪花。

莉塔从纽特回来后的笑容可以推测出发生了什么。那种开怀的、弥漫着爱情酸臭味的笑容让她退避三舍。纽特总是忍不住对自己说起他,说起他们之间的事,和品尝完了美味糕点迫不及待告知小伙伴一样。她微笑着,却深知纽特柔软、美好的一面也不再为她所有了,水晶球摔在了地上,女孩捡起碎片哭着收进了盒子里。

莉塔第一次真正见到忒修斯是在纽特被退学的那一年。

那时她悄悄地跟着到了校长室,纽特木讷地坐在凳子上,手指紧紧抓着忒修斯的袖口,那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而忒修斯——和照片上几乎没什么区别——一脸愠怒,声音颤抖地和校长还有其他人争论,额上爆出的青筋一反他往常严肃冷静的神情。

结果尽管邓布利多极不赞成,但毫无疑问的是,纽特即将被带回家。当时莉塔站在边上的阴影里,看着瘦高的少年第一次表现出脆弱地靠在男人的肩头,忒修斯用力搂住纽特,好像这样就能给予他安慰。他们像相伴而生的两株藤蔓,紧紧依偎缠绕在一起。

莉塔选择悄无声息地走了,他们这样的亲密,她又怎么可能找到介入的机会呢?

她还是去送了纽特,校长准许他读完这一学期;他们坐在隔间里,和往常一样聊天,然后沉默地看着窗外飞速滑过的田野山川,沉默地一起走出了火车站。

纽特永远脱下了校袍,拉着行李箱向一早就等着的忒修斯走去,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小鹿一样的双眼在阳光下微微弯起,男人伸出手,自然不过地握紧了纽特的手,十指相扣。

“再见,莉塔。”纽特转过头,抿了抿嘴。他有一双在和煦阳光下折射成不同颜色的眼睛,有时是灰蓝色,有时是琥珀色,现在——则是绿松石色;他吸了口气:“谢谢你。”

“嗯,希望你一切都好。”莉塔轻轻颔首,挥了挥手。

她后退了几步,退出他们的视线,然后站定,通过口型看到高大的那个斯卡曼德对另一个说:

来一个拥抱?

他轻轻一拉,纽特就往前一步跌进了他怀里,这一幕奇异地与那张照片重叠在了一起,只不过现在纽特被拥住时,脑袋上不太服帖的卷毛已经能够挠到了哥哥的下巴,他只需微微踮踮脚尖,忒修斯稍低下头,就能交换一个温热柔软的吻。

莉塔移开视线,她突然自嘲般想到自己就像那幅油画——只出演了配角的舞女躲在了帷幕后面,卑微地看着男女主角在聚光灯下携手共舞。

她攥紧脖子上挂着的渡鸦家徽,转身离开。

少女在初春的料峭中埋葬了自己的心事。

★这里设定纽特退学原因和海格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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